延遲到太馬完才寫泰雅馬,非我所願。如果不是大陸廠商給我搞飛機,我們也用不著整個十月下旬過著午夜 11 點以後才能離開辦公室的恐怖生活。
我曾經鼓勵過賁姐:魔咒是拿來破的,不是拿來嚇自己的(曾文馬是賁姐之前撞破頭都跑不好的傷心地)。我也壓根不相信「魔咒」這回事。沒想到,此番泰雅馬後,我不得不信,還真有魔咒這一回事。
第一次的泰雅馬,在最後七公里處開始速度下降,最後一公里大爆胎,搞到快 410 才進站,那時把自己罵個半死。
第二次的泰雅馬,碰上感冒攪局,18 公里後體力下降,23 公里魔鬼坡完全整垮,「半拖半拉」昏回終點,竟然只比前一年稍退個一分多鐘,不傷心,還很慶幸「竟然還回得來」。
今年,碰上感冒還在收尾,加上已經調整不過來的狀況,前景更不樂觀。
所以,一開始,是不抱任何期待來的。
同樣的路線跑三次,我不敢說自己已經找到克敵制勝之道,我只知道這條路線的凶險在哪裡。所以,開賽前 10 公里,我一直按捺住追人的衝動,畢竟這是全程海拔最低、最輕鬆的一段路。
三訪泰雅、惠蓀、清流村,這裡的小鎮風光已然熟悉,卻還是繼續左看右盼,只是很單純的希望能把自己的速度壓下去。我不想過早把體力耗光。是的,景物幾乎依舊,第一次來的驚喜興奮,早已被一股了然取代。
一樣的路線,人的狀況卻年年不同。
今年的速度算壓得還 OK,每五公里的速度大概都在 27~28 分鐘之間,不敢再快。
經過去年體力開始下降的 18 公里,第一次審視自己的身體狀況,還不錯,感覺油料還不少。
21 K的檢查點,1 小時 55 分 29 秒,第二次檢查身體狀況,還是 OK。
過檢查點的第一個中爬坡,路上依舊是土石流沖刷的痕跡,路況甚至比去年更差。去年不也是如此?感覺上,一個地方被土石流纏上後,好像就再也逃不過它的不斷騷擾。信義鄉神木村如此,和平鄉松鶴部落如此,惠蓀的這一段路,似乎也是如此。
22.5 公里過後,開始 1.5 公里的大爬坡。
狀況真的比去年好。今年這段爬坡很順,與第一年來時很類似,幾乎可以說輕鬆愉快...真的嗎?
小人得志的心態在上到第一個平地時被狠狠敲醒,或許是因為不斷急促的換氣呼吸,刺激了因為感冒而變得非常敏感的支氣管,開始不斷咳嗽。補給站上拿的巧克力,差一點吞不下去。
還好沒有影響到第三折返點前兩公里的上坡。還能夠緩緩爬上去,但明顯沒有第一年的氣勢。第一年跑到這裡時,根本是用衝的。
快到折返點前,我又小人得志的開始算計後半段的跑法,因為狀況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不錯,也許可以闖進自己預設的目標。
證明一切都是夢一場。
取得信物後的那個水站,是造成我今日成績的關鍵點。我在這個補給站狂咳了一分半,左手拿著運動飲料,右手拿著蛋糕,根本不敢往嘴裡送,因為咳不停,水一喝下去就吐出來。咳到飆淚、腹痛、胸悶後,才算過去,才能勉強把飲料與蛋糕吞下去,開始下坡回程。
這一段要人命的咳嗽,成了要命的一分半,特別是最後成績出來時。
緩緩下坡,也讓咳得岔氣的身體調調氣,畢竟後面仍不是很單純的一路下坡。回程雖然多所下坡,但是下得不乾脆,還有幾小段上坡。
唯一確定的是,我靠上坡追過一籮筐人。21 K 排 195 名,到 30 K 上升至 159 名,正好追過三打人。
回程路上,我開始慢慢打出王牌,一一克服幾個小上坡,很勉強的保住每五分鐘 28 分左右的配速。但先前下坡的調氣效果還是有限。到 39 公里處,我吸的氣幾乎進不了肺部,更別說是腹部,等於是幾乎換不了氣。只好用邊走邊跑的方式跑完最後 3 公里。
最後回到終點,四小時零分三十一秒。
魔咒正式產生。無論大會補給多好,無論自身狀況好壞,泰雅就是進不了四小時。
火大、啼笑皆非、欲哭無淚。第一次在終點很喪氣的說:明年不來了,怎麼跑都會有狀況,怎麼跑都進不了四小時低標,尤其今年配速配得算很不錯的情況下。如果沒有那一分半要人命的咳嗽,導致最後三公里的不能換氣,我很有把握,後半程會比前半程快。
到底明年來不來?
現在不要問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