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回郭珍姐總告訴我:「你啊,要笑嘻嘻的跑啊,每次跑進來都喘得跟個什麼似的,我們家象錄都是笑笑的。」



可是,今天,我真的笑不出來。



我不知道換成別人,碰到了我這種狀況,有誰會笑得出來。



初馬在土城,轉眼間,一年就過去了。這次的土城,正好第十馬。巧合的是,這兩場,都是我最看重的兩場。去年是初馬,今年則是「驗收」,驗收這一段時間練習的成果。



九月兩場短程的,已經驗證出部分的成果,但練得要死不活的目的,當然是馬拉松的最後成績。放眼下半年各場馬拉松,幾乎都不容易應付,除了土城與
 ING 以外。但是台北 ING 早就列入我的拒絕往來戶名單,如果想比較輕鬆的跑出很好的成績,土城就是最好,可能也是唯一的機會。



開賽第一趟,除了把速度壓到每四百公尺
112秒左右以外,也先稍微觀察一下補給站的分佈位置,在心裡打好補給方式的算盤。補給站看起來頗密集(只有跑友自己辦的馬拉松才可能有這等好康),約2.5公里就一個,於是在第一趟行將結束前,就定下「跳站補給」的策略:一站香蕉、一站飲料,如此「跳站」補給。



這個策略一直用得很順,速度也一直很穩。第一趟結束,
49分;第二趟結束,1小時39分;第三趟結束,2小時32分。



您認為,第三趟結束後,照前面的成績去預估,最後的總成績會是多少?



一直到第三趟結束,進入最後一趟,我才覺得這會兒「十拿九穩」了。本年度已經有兩場打破
PB,就差一場,就可以達成「單一年度三破PB」的敘獎資格。以最後一場3小時29分的成績來看,就算最後一趟跑出55分,也還是破紀錄,更何況我在最後一趟時,已經準備好要開始慢慢加速了。



在四汴頭折返後,「加速運動」正式啟動,慢慢微微加速,反正呼吸還順得很(三呼三吸,表示這個速度不算吃力,游刃有餘)。



哪知道,才剛過鐵路橋沒多久,問題就來了。



小腿肌肉開始不安分,出現抽筋的徵兆,而且來得很快。首先是左小腿內部左側,接著是左小腿內部右側,很快的,左腳大拇指背也出狀況。大不妙了。



勉強通過浮洲橋,進入最後四公里,此時時間為
3小時過5分。很明顯,如果抽筋情況沒辦法改善,前面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全毀了。



過浮洲橋的第一補給站,請高姐噴了撒隆巴斯,繼續前進。沒想到不但左腳還沒抽完,右腳小腿也來了,同樣是內側,同樣是先外面再裡面。我數度痛到叫出聲音,可還是想辦法繼續跑。



我不想放棄,只剩三公里多,拼死命也要賭最後一口氣。問題是肌肉不給面子,繼續抽他的筋,我則繼續勉強前進,竟然在
3小時18分時才來到城林橋。



也就是說,最後的六公里中,起碼五公里是慘遭抽筋蹂躪的!一直到過了最後一個補給站,才沒有感覺,但是,已經來不及了!
3小時33分進入終點。



我怎麼可能笑得出來?



進了終點,馬上躲到一個橋墩旁邊。眼淚直掉。



不甘心,真的非常、非常不甘心。鴨子都已經送到嘴邊了,最後竟然還是讓牠飛了!儘管可以得到分組名次,但是,完全沒有任何喜悅感。我真的願意拿這個分組名次去換破
PB



賽後跟占夫大哥討論所有一切可能的原因:補給?跳站補給,等於是每五公里就吞香蕉,應該不是;配速過快?如果配速真的太快,不用等抽筋攪局,第三趟跑完時,在
30公里的關鍵點,身體就會出狀況了;前一、兩天的飲食、睡眠?一切正常,應該也不是。調整練習?週日6公里、週一5公里,速度都不快,週二全休,好像無關。過去的練習,質量兼具,也應該跟練習量不足無關。



教練則提出另外見解:兩個可能性,地板太硬、鞋子問題。只是,硬地板,不是第一次跑了(土城、三重,三重的路面可能比土城更具挑戰性);鞋子,這雙
Saucony也早就跑過一兩次馬拉松了。這兩個原因,想一想,好像也還好呀!



真的是見鬼了。我比誰都想知道問題出在哪裡,可是竟然所有可能的原因都不是!



還是,我真的被「魔咒」纏身:會長在三月份年會主持普查組業務交接時說「錫能接了普查組長後就沒破過
PB。」我聽得是冷汗直流。



別鬧了,還「魔咒」咧!練得多、練得好,哪會怕魔咒?



總之,這個沒來由的抽筋,完全把我從天堂拉到地獄去。火到極點,卻也無話可說。



於是,第一次,上台領獎,卻沒有任何的喜悅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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